——一个中年男人的梦想
“男人,活的。”
这大概是我对自己的定位了。
作者:笙歌破晓
我的发小小武同学说,大学时他同宿舍的一哥们人很帅,谈了个女友,他很好奇地问那女娃长得咋样,他那哥们深吸一口烟,沉吟了半晌,蹦出四个字:“女人,活的。”
小武把这话学毕后,笑得前仰后合。等他笑毕后,我冷冷地反问:“你不觉得你讲的这个笑话很冷么?”
小武不屑道:“唉,你这个人没一点幽默感,真是无趣的很。”
我不解道:“我真是搞不懂笑点在哪?”
小武笑着说:“品,你细品。女人,说明了她的性别。活的,说明什么?”
我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:“说明了她是活着的。是一个女人,仅仅活的而已,而不是死的。”
小武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,说道:“你总算开窍了!说明她女友很普通,甚至可能还……。”
我不得不佩服他那哥们的高明之处,仅用四个字,化解了尴尬,说明了一切。
步入中年后,这四个字,说明了我的一切。
“唉,人到中年活成狗。”确实,我和一些中年男人一样,把诗一样的生活,过成了狗S!最好的年纪给了事业,生活却给了我当头一棒。
事业没多大起色,倒是辜负了一家老小和爱人,在他们最需要温暖、依靠时,我忙于事业。于是,憋屈、抱怨、失望——不断向我袭来,我的生活一片狼藉。
从一个洒脱、不羁的文艺青年,堕落成油腻大叔,生活失去了自律,在自己痛苦、绝望时,暴饮暴食、熬夜解压,第二天浑浑噩噩,仍能出色应对事业,却疲于应付生活,体重自是在飙升,青春、帅气、健壮、神勇——已不复当年。
“好汉不提当年勇。”这道理,我自然是知道的,多少年也没提过。有一次,我们几个朋友酒过三巡,谈到了各自的青春,怀念着学生时代的生活。
一人谈到了学生时代在足球场上的神勇,我立即像似打了鸡血,在球场奔跑的我,一下子浮现在众人的眼前,打开了话匣子,侃侃而谈。回想起高中、大学、刚步入社会时的我,对足球有着执着的狂热,那时的我们活跃在足球场,不知疲倦的奔跑,相互默契配合,一颗颗进球,一片片掌声——说不尽、道不完的光彩、骄傲。
说起踢球,高中那时,小武、小吴这两人不得不提,小武踢球以“帅”著称,潇洒的带球、精准的传控、戏耍般的过人,迷倒了一大片无知少女;小吴于我二人,那自是技高一筹,他最大的特点是灵动,过人、射门总能一气呵成,在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充盈的灵气。我自始至终,将他视为对手、球场的死敌。
说起我们的交锋,那是在高二时,我和小武刚调到二班,小吴在一班。那次,他们班给我们下了战书,言辞挑衅、嘲讽,我们队长接过战书后,义愤填膺,立即组织好我们班足球队,不断强调要踢出气势,一定要死扛到底。
的确,在全校足球人士看来,以我们的实力,恐怕是要被他们狂虐了。但现在,此一时彼一时,多了我这么个以速度、边路内切、善于射门著称的右前锋和小武这个强力前腰,鹿死谁手还不一定。
于是,队长、我、小武形成了铁三角,带领球队在场上丝毫不落下风。两边队伍,你来我往,相互攻防,场外也是掌声雷动、呼喊不绝,出乎意料地奉献了一场精彩的比赛。上半场,小吴施展凌波微步,虚实相应,让人防不胜防,疲于应付,连续过人后一记强力射门,率先进了一球。下半场,我们自是不甘示弱,整个球队配合默契、抢断凶狠、严防死守,
我有几次抢过球,依靠速度、盘带连续过人,多次射门未进,以为输定了。却没想到,小武的一记中场精准弧线传球,恰好传于我头顶,我高空跃起,一个狮子摆头,球打入球门右下方死角,球进了!
我们追平了比分。
那一刻,场面一度失控,小武冲过来将我压倒在地,队友们纷纷爬了上去,我被死死地压在了下面,喘不过气来。
场外传来了热烈的掌声和几个女生的尖叫,我们班同学,顿时底气十足,为我们加油、呐喊,有同学买了冰棍,送到我们每个人手里。
那一刻,我们感动得一塌糊涂。
下半场,卯足干劲、更加拼命,一直坚持到了点球大战。在点球大战中,我们5:4战胜了对手,最后以6:5的比分赢得了比赛。
我进了2个球,成了这场比赛的最大功臣,小武的精彩传控、过人,更是让人赏心悦目。
赛后,队友们和几个同学,将我们二人高高抛起,最后狠狠地摔在草坪上,此时心中的欣喜已冲散了疼痛。
晚自习时,从我们进教室的那一刻,班主任和全班同学为我们的精彩表现热烈鼓掌,班主任更是翘起来大拇指,夸赞我们创造了奇迹。
从那以后,我和小武彻底成名了,不时有低年级、高年级的女生跑来看我们。
我们在各自的大学,以及刚步入社会时,一直在追逐着各自的足球梦,踢球也是愈加老练、神勇。
从那以后,每当回想起这些,心中不由地荡起自豪、骄傲,仿佛找回了曾经的青春年少。
多少次在梦里,在高中、大学的足球场上,一个身穿10号球衣的男子奔跑着,长发飘逸、身形矫健,不断擦拭着面庞的汗水,直到消失在夕阳余辉里。
多年后,一女孩对我说,她想找个男朋友,问我周围有无合适人选。我问她想找什么样的、什么条件,她沉吟了半晌说:“男人,活的。”
我不由地捂住嘴笑出了声,她懊恼地问我笑什么。我笑着答道:“没有,呵呵——这四个字让我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。”
她便没有再追问什么。
“男人,活的。”
一个为了活着而活着的男人,又或者是一个了无生趣、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吧。
这或许就是我,而我始终寻求着去改变,去追寻那时的梦想,却仍是难以挣脱心中的枷锁和这个世界的重重矩阵。
(完)